“是我们知道事情的始末啊。”她低声喃喃道,像是在为自己辩护。
“我知道你可能会同情这些案子中死者伤害过的人,并且觉得凶手其实是在维护公平正义。”陶燃锦似乎觉得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略微缓和了面色。
“可是性别不平等以及厌女的情绪,是整个社会固有的顽疾,是需要整个社会一同解决的事情。我们作为警察,只需要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刁书真点了点头,低着头慢慢地走了出去。那身警服压在她身上仿佛重逾千金,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解开扣子,将它挂在更衣室里,穿着自己单薄的衣衫,走了。
不得不说,对于她这种天性逆反、重感情而轻规则的人,潜意识里就未必想让本案的凶手伏法。
她甚至暗暗希望凶手游荡在这人间,震慑那些光明正大盘剥女性的恶人。
入秋了,灰蒙蒙的天空飘落下点点细雨,顺着刁书真的领口往里渗,却冷不了她的血。
她低低地笑了声。
凶手杀人的时候,是真的痛快啊,像是咳出了卡在咽喉里的一口血,吼出了压在胸口里的怒意。
带着血的快意。用滚烫的鲜血完成的答卷。
真好啊。
开陵市精神卫生研究所地处偏僻。
实际上,这个文绉绉的名字只是为了好听,在当地人的口中,这里就是疯人院。所以,在路人惊诧的眼神里,刁书真施施然走了进去。
她穿着一身褐红色的格子衬衫,穿着一条膝盖镂空的牛仔裤,浑身的气质居然同这里意外地契合。
这里有一种时空里奇异的割裂感——心理科所之处的五层的小红楼是个世纪的建筑,红墙上布满了枯黄的爬山虎,秋风一过,萧瑟异常。而旁边伫立的是二十多层的带电梯的高楼,外墙上全部都是坚固的不锈钢栏杆。那里是病区的所在之处,收治的都是有自伤或者伤人倾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