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书真没有打伞,拄着拐杖慢慢地走着,任由秋雨打湿了她的发尾,再沿着脖颈流入到纤细的锁骨上。
心理科对于住院病人的管制比精神科那边要松散不少。只需要有家人陪同就行,也不会强行限制病人的进出。
沈佑就是住在这里,五楼。
她同沈佑的主管医生说明了来意。医生同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大概类似于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不要问一些敏感的问题,以免让病人的情绪恶化。
刁书真笑了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上学时候的时光,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
此时,沈佑的母亲去买晚饭了,病房里就剩了她一个人。
刁书真推门进去的时候,沈佑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一个人坐在窗边,呆呆地凝望着外边飘落的梧桐叶。她生得苍白细弱,仿佛一个曾经破碎过的陶瓷人偶,勉强用粘合剂粘在了一起,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
听到有人进来,沈佑全无反应,漠然无声,连半点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刁书真。
刁书真叹了口气,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陶然锦说,在她面前什么手段也不管用了。
毕竟那些审讯的手段,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歹徒的。
可是对于一个精神和身体饱受创伤的小姑娘来说,人难免会有恻隐之心,却很难下什么辣手的。
软硬不吃。
刁书真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
沈佑微微抬了抬眸子,修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数条稀疏的影子,更显得她面色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知道你是警察。”沈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