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突然顿住,他被猛地拉进怀里,温暖的手捧住他半张脸,拇指轻轻擦拭肿胀的眼睑。
“对不起……”那双眼睛瞬然间清明起来,涌出无以复加的悔恨,“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了你了?”
阮昀柊抬起一只手,用力扇下去,薛越条件反射地闭眼。
许久没有痛觉传来,他睁眼,看到手掌悬停在离脸颊几公分的位置,筛子一样颤抖不停。
“阮哥哥……”
“你是不是有病?!”声嘶力竭的吼声砸在脸上,“那么想去演那你去好了!我本来就不能养你一辈子!真当自己是小孩了?”
薛越后悔至极,他都干了什么?
“不是,哥哥我错了,刚刚想到哥哥可能和别人结婚,一下子就……”
“难道我一辈子不结婚吗?我对你够好了吧?你随便出去找个前辈问问,问问他们都是怎么被玩弄威胁才走到今天,上次的事我都原谅你了!还不够吗?!”
“阮哥哥,对不起,我不想你和别人结婚,上次不是说也许会喜欢我吗?你等我,和我——”
“那是两回事!”一颗眼泪滚出来,“你多少也成熟一点好吗?难道我堂堂阮家的大少爷,能和一个无法为家族带来任何利益的流量明星宣布结婚吗?”
见到眼泪,薛越慌张无措地伸手想去碰,却被狠狠推开。阮昀柊抓起掉在地上的睡袍,起身要走,似乎是腿软,一下子往旁边歪倒。
他连忙去扶,却被恶狠狠喝退,“别来碰我!”
薛越痛苦望着,他按住沙发扶手站稳,赤脚飞快走回卧室,沉闷的关门声像审判桌上的重锤落下。
所以,在阮昀柊心里,他是一个无法带来任何利益的流量明星,因为长得帅会装乖,得到了纵容和宠爱,一旦做出出格的事——他想起安栗的话,说踢开就踢开了……
空气里的气息散不干净,他颓然坐倒,瞥见乱糟糟的沙发垫子上,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薛越一拳打在自己的脑门。
午夜,新环线上车流不息,几辆尾翼升起的跑车呼啸而过。飙车是新环线的特色,这条不限速的高速路聚集了绥兰几乎所有赛车爱好者,时不时甚至能见到正在服役的车手。
前方是弯道,薛越瞟了一眼后视镜,那几辆车几乎贴在一起,一齐冲出了护栏。
护栏外是海,远方传来悠长的警笛声。
薛越玩车的爱好来自于夏犹。那时他的有钱爸爸还没找到流落在外的他,他还是失明状态,格斗场的人把他当弟弟照顾,总打趣他是夏老板的小尾巴。
十多年过去了,夏犹从桀骜少年变成了稳重大叔,满是纹身的手上装模作样拿把折扇,竟然不违和。那把扇子猛敲在他头顶,“还好你跑得快!这里不是赛道,也不是每个人都守规矩,要是今晚你也跟着一起下去了,我——我当年白救你了!”
薛越斜着眼睛让开,“又不是没撞过!”
停车场灯光杂乱,路上出了事故,来往人员混乱。夏犹狠狠瞪他一眼,扇柄提起落下,打在自个儿手心,“算了,反正你脑子不正常,带着一身oga的味道跑出来,不会吵架了吧?”
薛越心情很差,侥幸逃过一劫都没能令他舒缓几分。他没好气地开口,“去拿车,陪我跑一圈。”
声音突然顿住,他被猛地拉进怀里,温暖的手捧住他半张脸,拇指轻轻擦拭肿胀的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