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嘉澍眼睛红了,一边透过隔间门上的玻璃看着梁颂去撞器材室的门,一边破口大骂,梁颂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撞开了门走进去,一垂眸就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苏乐生。
像被利刃生生扎进胸膛,梁颂心疼得连呼吸都变轻了。他跪到苏乐生身边,看见对方全身泛着不正常的、发情期才会有的潮红,连呼吸都滚烫。
大概是怕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苏乐生用一条脏兮兮的跳绳把自己的右手绑在了墙边的置物架上,手腕的位置磨破了一层皮,露出刺目的红痕。
“乐生,乖。”
梁颂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哽咽。他原以为那天在苏乐生家楼下,自己用无味的信息素安抚过对方、苏乐生看过了病也在按时吃药控制症状,一切就已经暂时平稳了。所以他才会放心地去苏家村办事,想着反正军训的时候自己就会回到苏乐生身边,没料到……
梁颂内疚得简直恨不得替苏乐生受这种苦,伸手去抚苏乐生的下唇。那里已经被他咬破了,血和唾液混在一起淌下来,冰凉苦涩地浸透梁颂的心。
“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他替苏乐生解开那条跳绳,想把痛苦的心上人拥入怀中,却又顿住了。
这个久违的拥抱终究没有落实。梁颂喟叹一声,心疼地看着苏乐生潮红高热的脸颊,问:“你觉得好点没有?”
“唔……”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用信息素安抚自己,苏乐生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闷哼。他闭着眼睛,凭本能用没被绑起来的那只手寻找着拯救自己的人。忽然,什么东西“啪”地落在地上。
梁颂垂眸,发现那是一枚小小的呼叫器,在器材室幽暗的光线下闪着红色的光。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窗外响过,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四个戴着特制口罩的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小跑着进来了。刚一进门,他们手腕上戴着的信息素监测表就响亮地“嘀”了一声,从亮红色变成了橙色。
“奇怪,里面的浓度怎么还没外面高?”
他们疑惑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个oga医护人员摘下口罩,嗅到一股带着柚子香的木质香气,这股味道本该是清冷疏淡的,此刻却像酒一样发酵,变得醇厚醉人。
属于病人的蜜桃茉莉香气则被包裹在这股木质香之下,虽然还是躁动不安,但已经被控制住了,身上因为过敏起的红疹也有消褪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