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些说辞,周遭弟子不明白情况,在他说完之后还纷纷附和,说白听泉如此行事,恐怕是早有不良居心。

白听泉没休息好,金鹿台上的阳光又实在炽热,这让他有些头晕目眩,耳朵外面像是裹了一层时刻在震动着的薄膜,那些人谴责他的话,他也听不真切,这绝不是一桩好的体验,他只得垂着眼帘,忍受煎熬。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多出来了一个人。

在石中锐阐述事实的这个时间里,温止始终都在望着白听泉。

他离白听泉太远,只能看见他的小徒弟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后背的伤口定然是裂开了,血迹都洇到了前面。

温止无端地联想到白听泉搬来听雪峰上的第一晚,小徒弟也是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眼睛里浸满零星的光,因为屋子里冷,床太硬,风太大,就不肯睡在自己的房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娇气。

可是他只不过才离开一晚,琅剑宗上下就将白听泉欺负成了这副模样……脸色苍白,伤口裂开,连平日的机灵劲都没了。

温止望着白听泉,薄唇微抿,一寸目光也没有挪开过。

石中锐终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他有些没底气,最后一句话的尾音都颤了起来。

桑吾仍旧微笑着:“那就请这位……”

金鹿台中央的弟子不过是个外门中的杂役弟子,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全身颤抖不止,仅抬头仓皇扫视了一眼那些长老们和弟子,声如蚊呐:“弟子,弟子高长明。”

桑吾道:“那就请高长明说说,不必拘谨,站起来说。”

高长明跪在地上都跪不住,跟别提站起来,他的头低低地伏在地面,嗓音发颤:“明庚君,弟子,弟子是被骗了。”

石中锐脸色骤变,李问清察觉到他的这一变化,烦躁地看他:“怎么了?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