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柏一听,心中大石顿时落地,连放了一百个心,瞬间转忧为喜,笑逐颜开将迟肆刚才的那番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要是齐季和文师姐在一起,以后就有人时常督促你早起,也好治一治你那懒惰散漫的毛病。”
这句戏言说得轻薄浮夸,于旁人眼里不过随口无心的玩笑话。
然而随着长风落入迟肆耳中,却宛若朝湖中投入巨石,顷刻之间激起千层巨浪,在心中搅动起壮阔波澜。
他本想打个哈哈随意应付过去,可不知从何而起的莫名情绪瞬间灌满心口,窒息得难受,仿佛孤单一人溺于茫茫无边的海上,无论如何挣扎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诶?他怎么了?”
看着倏然间拂袖而去的迟肆,卫彬一脸疑惑。
他方才还和颜悦色喜笑颜开,为何突然脸色一沉一声不吭地走了?
谢观柏同样楞得不明所以。
前几天似乎也是这样?
因为上午被狠狠骂了一顿,又生病了?
迟肆沉闷了一个下午,到暮色降临,几人找了客栈投宿,仍不见好转。
晚膳时饭也没吃,只扔下一句“奔波了半日,累了。”便上二楼进了房。
没过一会,齐季敲门而入,见他有气无力躺在床榻上,温润笑容挂着一丝担忧:“是不是那日的风寒并未痊愈?即便没胃口,也要吃些东西将肚子填饱。明日我在镇上帮你寻个大夫。”
一见到来人,迟肆堵了满心的烦闷瞬间被穿门而过的风吹散一半。
可一想到下午他和文静言笑晏晏的模样,剩下的半腔烦躁又引燃了一股无名烈火。
他没好气地道:“不用。没事。睡一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