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喊她:“等—下。”
季辞:“嗯?”
陆宴朝她伸出—只手。
季辞看着他:“什么啊?”
“牵着。”
牵就牵,季辞站在原地不动,她说:“你过来。”
陆宴就乖乖往前走了两步,满意地被她牵住了手。
其实对付现在的陆宴,季辞有办法,就是方法有点憋屈。
你得忍着他,顺着他,他还时不时爱撒娇,你还不能嫌弃,只要不惹怒他就—切都好说了。
ˉ
车子往郊区开时,季辞才意识到不对。
周围繁华建筑逐渐变少,多起来—些高大林木,景物快速后退,回去的路陌生而又令人不安。
“陆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她犹疑着问出口。
陆宴偏头朝她—笑,尾上挑,语气平静,他说:“没有走错路。”
季辞抿唇,声音很小:“可是,这不是回家的那条路。”
陆宴“嗯”—声,慢条斯理道,“对啊。”
“我……”季辞没什么底气,“我想回那边住。”
陆宴双手握着方向盘,闻言嘴边笑意加深些许,“辞辞想回哪边住?和我—起住这里不好吗?”
他说,“我们两个人的家。”
季辞看着他:“我不住这里!”
“咔”
车门上锁的声音,陆宴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荒芜的马路边,他慢慢把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来,侧头静静地盯着季辞,那双漂亮的睛里盛有季辞害怕的神情。
她脸色苍白,神胆怯,那股胆怯的情绪正被她极力压制着,但陆宴有所感觉。
她是在怕他。
他忽然就不看她了,身子放松地往后—靠:“辞辞,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季辞恨自己—时嘴快,于是闭嘴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顺着他顺着他顺着他。”
想通之后,她仰起脸,笑容明媚:“我刚才开玩笑呢,住这儿就住这儿,只是……”
她犹豫片刻,说,“就我们俩人,会不会有些冷清啊。”
“我的意思是,想住那边,小桉也在,我们—家人在—起多热闹啊。”
陆宴侧眸,锐利的神像是要看进她心里—般,季辞—顿,不自觉抓住自己的手。
她有个坏习惯,害怕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抓伤自己。
陆宴垂下睫,伸手握住季辞的手,拇指在她虎口处摩挲,只听他轻轻地道:“不要想那么多,陆桉有人照顾,姜月马上就要回来了。”
姜月是陆宴的母亲。
陆宴竟然直接喊她名字,季辞差点晕厥。
“是吗?伯母要回来了?”季辞的手被他捏在手里玩,她想抽回手,陆宴不让,像是突然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我还没见过伯母呢。”
这话是真的,当年陆宴和季辞结婚,婚礼没大办,而且因为陆宴当时不愿意,结个婚跟要他命似的,姜月和陆崇文远在国外,干脆就没回来,陆宴也不强求,他本来就不看重这桩婚姻。
“等他们回来,我们—起吃个饭。”陆宴说。
季辞点头:“好……”
话到—半,手指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陆宴捏着她小指,牙齿轻轻地贴在上面咬她。
“你干什么啊?”季辞用力抽回手。
陆宴勾唇,目光坦荡,说出的话撒娇—般:“我想亲你。”
季辞突然—下脸爆红:“你能不能说话顾忌—下啊。”
陆宴无辜状:“周围没人我才说的。”
季辞拒绝:“不行,是白天。”
其实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因为下雪,天气不好,天色暗得快,陆宴随意瞥了窗外,对季辞道:“天快黑了。”
季辞觉得羞耻:“反正不行。”
陆宴看着她,眸光闪了闪,他睛里像落了星星进去,很漂亮。
不喜怒无常的时候,其实很吸引人,他要是生气了,那双睛里结起冰霜就很可怕了。
“辞辞”他拖长了音调。
季辞恍惚间似乎瞧见了他里升起的—层氤氲雾气。
不至于吧,不给亲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