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突然冷笑着话锋一转,语气阴沉道:“就知道你会胡搅蛮缠。作为堂堂楚家刑堂的堂主,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空口白牙在这儿跟您磨嘴皮子玩儿?阿毛,去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唐棣猛地一凛,楚非为什么要看的他手机?那显然是猜到些什么,又或者是根本就知道不到一个小时之前他和秦江有过联系。可是那个电话,他是关起门来在自己的房间了打的,这些外人如何得知?
难道,难道他的行为一直被监视着?如果自己都没能幸免,那么楚佑呢?是不是他的一举一动眼前这个人也了如执掌?那岂不是……
似乎一只无形的手突然从虚空中伸出,紧紧锁住了唐棣的喉咙,冰冷猝不及防的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失神太久。阿毛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西服外套,眼看就要拿到“罪证”。
唐棣的大脑飞速旋转:此时他有足够的时间抢先把手机砸到地上,摔个粉碎,这样可以短暂的毁灭证据,至少能够拖延时间。但是它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拒绝交出手机,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就是心虚,掩饰的表现。
唐棣面上的表情有片刻停顿,随即,坦然的摊开双手,任由阿毛上前拿走了他的贴身电话。没有一点儿拒绝 ,没有任何反抗。
对于唐棣如此配合的态度,楚非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太久。他回头向身后招招手手,立刻有两个人拿了个笔记本从后堂进来。当着众人的面,摆放在桌上,连接唐棣的手机。
落针可闻的屋里立刻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那来人显然是高手,只用了极短暂的时间便做好了数据恢复,几分钟后,他把电脑转向众人,被唐棣删除通话记录赫然展示在屏幕上。
楚非抬起手,弯曲食指,用关节点着第一条通话记录,语气中明显带着胜利者的洋洋自得:“说说吧,今天早上第一个电话打给秦江,为什么?”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不认识秦江!”唐棣面不改色。
啪!楚非把唐棣的手机往面前的堂桌上用力一拍,厉声道:“通话记录,我可以造假?!”
“通话记录可不可以造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电话不是我打的,是有人用我的手机刻意陷害。从晨起到刚才的来这里之前的两个小时里我一直在服侍少爷,手机并不在我的身上。”唐棣一字一句,认真道:“诸位不妨想,我若真的想与谁有什么勾结,怎么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第一时间砸烂手机,毁灭证据!怎么会把他交出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么。”
唐棣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脊背挺直轻轻向后用力,下颔略微抬起,双腿自然分开的站立,手臂自然的垂在身侧。他努力使这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的坦然和舒展,这样的姿态传递给外界的,是一种无形的气势,和压倒一切、无懈可击的自信。
虽然唐棣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谎,更并没有足够底气支撑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但是他必须用强大的心理优势,让楚非和在场的每一位宗亲都觉得自己有。
室内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宗亲们对唐棣的怀疑态度由最开始笃定,坚信的变得缓和、疑惑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