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缓缓地朝自己伸过来,有光照在他的身上。

把他整个人都照得很淡,很淡,淡得像一缕光。

君沫缓缓伸手过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在手落空的那一瞬间骤然下压。

再放眼屋内,仍旧空空荡荡,再没盛濡的声音和身影。

就连昨晚喝的啤酒瓶也都被他一大早收拾妥当,清理干净。

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浴室里,那只淡青色的漱口杯上放着牙刷,牙膏如同往常一样挤好了放在上面。

忽然的,鼻子发酸,眼眶更是骤然发红发酸。

君沫没顾得上刷牙,打开淋浴就那么穿着睡衣蹲在地上。

双臂环膝,头埋得很深很深。

任由头顶的热水倾泻而下,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无声地蹲坐在那里。

他几点走的,他不知道。

现在几点了,他更不知道。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多年,却在这一年里,再无法忍受心底的寂寥。

再没人挤牙膏,没人做饭,没人喊他,没人给他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