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天是她的忌日。
从那一天过去,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唐宋最后一次伸手,轻轻擦拭墓碑上滑下的水珠。
他穿着十分正式,黑色西装皮鞋,袖口还有精巧昂贵的袖口。
但他早上来的太早,那时候还没有下暴雨,他也没有带伞。中途下雨时,他也不愿意离开墓园回到车中避雨,就一直站在墓碑前,时不时对着墓碑讲几件最近生活中的事。
“前两天我去了一趟你的家乡,之前在海边买的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夏天的风景很漂亮,海很蓝,每天日落时都有海鸥从院子上空飞过。我在门廊上挂了几串风铃,有时候会有小鸟落在风铃上,丁零当啷的响……”
“就好像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尾音含糊,似是含着一丝鼻音。
水珠划过黑白照片,留下蜿蜒的痕迹。
唐宋小心翼翼的将水痕擦干净,生怕用力过大磨损了石碑上女孩的笑脸——虽然他十分清楚,照片在镶嵌进去时经过了重重保护,会永远保留在最美的时刻。
可毕竟已经过去太久了。
二十年,太久了。
随着墓园里整点的钟声敲响,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
唐宋没有回头,仍然很认真的擦拭着墓碑。
身后人走近,弯下腰,将一束花放在了墓碑前。
起身时,四目相对,都是微微一怔。
唐宋率先避开眼,不愿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