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的大凌总,是怎样明白了凌明桦的感受?
是风光半生之后遭遇灭顶的劫难,终于明白了病榻之上孤立无援是怎样的彻骨之冷。
病痛折磨,是自一个人根上生出的至为无奈的背叛,是万贯家财请不走的身心摧残。
人经历过生死一线,方知冷暖。
医院的走廊是寂静孤清的白,凌明桦望着病房虚掩的门,声轻得好似自语,“他真开心。”
大约从大凌总第一次说起要留下方韵的孩子,凌明桦就知道有今天。
大凌总一夕衰老,开始渴盼血缘亲情的暖。但他和凌明桦的父子关系牢牢嵌在凌家那个冷血的模子上,从无转圜的可能。
所以凌明桦一早被剔除在温情之外,慢慢地,心也就冷得不像人。
池稚宁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从医院出来,驱车到观天华苑,已是凌晨。
“其实,去你那边离医院更近吧。”进门的时候,池稚宁说。
凌明桦淡淡地应了声,迈开长腿几步进去,打开冰箱。国内的房产有专人维护,此刻里面不乏新鲜食材。
“饿不饿?给你做点吃的?”
“啊?现在?可是现在已经两点……好啊。”
池稚宁想到什么,郁郁地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