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北津爱君卿,那就让他爱去吧。如果陆北津把他当替身,那就让他自己乐去吧。

他需要做的事情只剩下一件。

该离开了。

景瑜的指尖抓紧了自己的后肩,从上面狠狠地扯下了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炉鼎印像团团丝线,绘在肌肤上,被扯出来时,仿佛有生命一般粘连着他的后背,拼命地往他身体里缩。

景瑜一点一点将这些寄生虫般的炉鼎印,从自己的身体与识海里扯出。就像是浑身被人重新组装了一遍一样,景瑜的脸色苍白得宛如雪山顶上经年不化的厚雪。

陆北津无言地望着他,指尖轻轻颤动,但最终没有阻止。

分明是景瑜在自讨苦吃,他的心脏却重重抽痛。仿佛是因为他知道,他今日拦不住景瑜的脚步了。

这个事实让陆北津陷入疯狂,他震声道:“我养了你那么多年,即便对你不好,也容不得你说走就走!”

少年的后背还流着血,一些被扯断的炉鼎印,耷拉在他的背后,像是神经一般被触碰着,将痛苦传输到神魂之中。

景瑜忽然回头,紫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嘲讽。

陆北津到底是与他相处了太久,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景瑜已经没在计较陆北津厚颜无耻地拿养育之恩做威胁,他只是觉得好笑。

陆北津当年被魔修折磨,捡了一条命回到家族,家族却逼他交出剑骨时,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养育之恩,无论怎么舍身来报,都是不嫌多的,不是么?

陆北津的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