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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广生经常对晚茶烟的训诫,那便是戏不可懈。

无论台下发生了何事,都必须沉浸在戏剧的世界里,完成好自己的本分。

可今夜,是晚茶烟第一次公然违抗涂广生的训诫。

无论是戏子抑或是演出本身来说,这皆是一场演出事故,涂广生心知肚明。

好在驸马的扮演者是晚茶烟的师父涂广生,对从小便登台演出的他来说,面对戏台上所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故,皆如久经沙场的将军般波澜不惊。

他没有受到晚茶烟的影响,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待她唱。

晚茶烟手捏兰花指,望向了台下第一行中间的位置,她满眼是泪,表情悲戚痛苦,又带着猜疑。

“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只见坐在台下第一排最中央的望南山,穿着一套精致的浅灰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

双眼若如那春日带着露水的桃花,温柔又细腻。

只见望南山那修长的手指随着节律,轻轻在身侧的木桌有节奏地敲击。

他看着台上的晚茶烟,双眼微微泛红,与台上的涂广生一同唱道:“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鸳鸯侣相偎傍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看到望南山的口型,晚茶烟的心漏了一拍,她知道,他在唱给自己听,亦是给自己承诺。

眨了眨眼,沉重的热泪随着顺着脸颊滑落。

晚茶烟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继续与涂广生一同完成接下来的唱段。

整个观众席里,仅有两个人知道晚茶烟这滴泪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