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死之前不妨同本王讲讲,陈鸷是拿多少银子买下你的性命的?”
刺客的手微微发抖,却摆出副凛然就义的模样:“我乃雍州太守沈湛之子,你意图谋逆,暗害我全家一十五人的性命,我为父母兄妹而来,与他人何干!”
话音未落,他蓦然顿住,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半晌,才发出道不似人声的惨叫。
赵浔随手将那柄染血的匕首丢在地上,从怀中掏出块帕子,仔仔细细将方才握匕首的手擦了一遍,目光中淬了些阴骘与狠戾。
他瞧着在地上挣扎之人,一字一顿:“提这名字,你也配?”
赵浔今日穿了身月白的衣袍,袍角不可避免地溅上些血迹,他皱眉瞧着,半晌,抬头忘了楚三一眼,轻飘飘道:“干净些,别弄脏了这屋子。”
楚三得了命令,干净利落一剑刺入那人脖颈。
明鸢浑身一颤,面色苍白下来,她生平未见过如此场景,未免胆寒,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腿脚却有些不听使唤。
赵浔垂眸瞧着地上渐渐失去生气之人,面上毫无波澜,半晌,双手合十,垂眸诵念了段往生咒。
持诵之时,他的眉目柔和,倒似当真含着慈悲之意。
楚三安静地立在一旁,待赵浔念完最后一句,才上前两步开口:“殿下,后续如何处置?”
赵浔笑了笑:“先把明鸢姑娘请进来做吧,让客人在外头等了如此之久,未免有失礼数。”
明鸢的瞳孔一敛,心知此时是躲不过了。若是旁人,自然不会贸然出手取她性命,毕竟若她不明不白死于此处,谢少傅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可若这人是赵浔…
明鸢叹口气,赵浔的疯批,她方才算是见识到了,若她当真命丧此处,也无甚奇怪。
左右躲不过去了,她索性深吸口气,自行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尚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气,她强压着不适避开地上那团血泊,只觉胸口堵做一团。
赵浔信手提起方才刺客端来的茶水,斟了一杯递给她:“喝杯茶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