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顿了顿,伸手去接那茶。这刺客既是来刺杀赵浔,茶水中多半也下了毒,赵浔这分明是要来一出借刀杀人。
她暗中握了握袖中的匕首,若是赵浔逼她喝下这茶,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赵浔似是洞察了她的想法,抬手给自己也斟了一盏,送到唇边饮了一口,这才道:“那人来此并非为了刺杀本王,他是来求死的。”
明鸢将茶盏撂回桌上:“你想要什么?”
赵浔笑了笑:“此事只有姑娘一人瞧见了,若是再有旁人得知,本王也只能同谢家讨个说法,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鱼死网破不是个多么好的结局。若想你兄长无虞,最好还是将此事压在心中。”
明鸢点头:“我明白了。”
赵浔颔首,闲闲瞧了眼暗下来的天色:“让姑娘受惊了,今晚赵某做东,向姑娘陪个罪。”
他这话说得客客气气,却是不容拒绝的语调。事已至此,明鸢索性大方应下,想了想,又道:“我的丫鬟方才去买吃食了,我先去寻她,也得同府上说一声。”
赵浔抬手示意她自便,又道:“马车已然等在戏楼外了,姑娘等会儿直接过去就行。”
待明鸢告辞离去,楚三才敛眉上前:“我们现下寻不到沈太守的遗子,该如何应对陈鸷的构陷?”
赵浔漫不经心道:“陈鸷用如此拙劣之计,真当停云斋是吃白饭的吗?”
本朝没有锦衣卫,停云斋名义上是江湖上贩卖消息的,实则是皇室的一支箭,大抵就是锦衣卫一般的存在。停云斋主身份神秘,鲜少示于人前,江湖传闻他极擅用毒,是个出了名的狠角色。
赵浔顿了顿,抬手道:“匕首。”
他自己带的匕首已然被随手弃了,楚三从袖中取出把新的递上去,赵浔接过来,在旁边的一团烛火上烤了烤,而后利落刺进自己的右臂。
伤口极深,有血汩汩淌下来,楚三忙走上前给他包扎,赵浔的面容因剧痛微微发白,他轻笑了一声:“本王遇刺,身受重伤,需卧府修养,自明日起告假半月。等会儿把这里收拾妥帖,着人去大理寺报案,捉拿刺客。”
顿了顿,他强调:“本王是在去酒楼的路上遇刺的,而非在戏楼之中,回头让明鸢姑娘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