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锦盒在手中掂了掂,半晌,目中露出些玩味神色:“本来想再等些时日,不过天意如此,明日拿去给李公公吧。”
第二日,明鸢没遇到赵浔,早膳时分,昭王府的别院没有半点炊烟,画采回来时说别院中已然人去楼空。
明鸢正垂头看一本游记,闻言愣了片刻,淡淡说知道了。
下午时分,谢少傅来了别院,明鸢正在院中修剪花木,瞧见一截玄色袍角,下意识道了句:“把人赶出去。”
谢少傅黑着一张脸咳了一声。
明鸢这才反应过来来者是谢少傅,她站起身来:“阿兄,方才我还以为是”
谢少傅似笑非笑:“以为是谁?”
明鸢干干笑了笑,将谢少傅让进院中,又道:“阿兄怎的突然来了此处?”
谢少傅屏退了众人,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这才道:“今日下午,谢府收到圣旨,以莫须有的罪名罢了我的官职,听闻陛下下午病了,这信恐怕是他人代的笔。”
谢少傅说得婉转,明鸢却立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这代笔之人多半是赵浔。
若她没记错,在原书中,两年后赵浔夺权,也是先罢了谢少傅的官职,待到拥立年幼的太子即位后,给谢府赐下一壶鸩酒。
看来一切当真是提前了,而且这次似乎有两方势力,无论最后胜出的是哪方,谢府作为头号皇党,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明鸢思忖片刻,握住谢少傅的手:“阿兄,眼下局势动荡,谢府若要得以保全,决不可掺入争斗之中。”
谢少傅叹口气:“古人有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在其位,谋其职,我享民众的供奉与爱戴,怎可置黎民、置陛下于不顾?”
“可阿兄,今上昏聩,除却费尽心力巩固皇位,便是贪图享乐,去年的涝灾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不出银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民间遍地饿殍,维护这样昏聩的朝廷,便是为天下黎民谋福祉了吗?”
平心而论,其实赵浔当摄政王的那些年,凋敝的民生改善了很多,不同于赵诚,赵浔是一个有所作为的掌权者。
只是立场不同,她站在谢府的立场,自然视他为敌,可民间的百姓却不如此作想,甚至还有民众私下请愿,想让赵浔自己登基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