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从恢复记忆时就冷冷断定的念头:无论是爱或者恨,谢离永远会在自己身边、绝不会离开。
“你找不到他的。”顾谦继续沉沉开口。
面前的男人无声站在朝阳透窗而过的光里,神色冷寂,他的目光因阳光灼烧而茫然颤抖,缓慢抬眼望过来:“不可能。”
这样浓烈融化的恨意,让顾谦忍不住拧紧了眉。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彼时的大洋彼岸,天光正微熄。傍晚的落日余晖是橘黄色,衔接于海岸线上时,与浪潮裹起瑰丽朦胧的烟粉。
海风微凉,吹动漂亮的黑发,如同深海的藻。
年轻的男人坐在礁石岸最高最遥远的顶尖上,眯眼望向更遥远的海平线,撑着身体,两条腿却荡在空中,气息温和。
他的衣袖被风鼓成扬帆的船,缓慢地伸出手来,感受着海风贯穿指尖的形状,闭眼扬起了脸。
茜红的霞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满月拉至极致的弓,极高地点缀在礁石岸的顶尖,仿佛随时可以沉沉坠于深海,消失不见。
赵管家深吸一口气,喊道:“谢少!”
对方似乎一顿,回头望过来,神情看不清楚,黑发却被吹得凌乱。
赵管家声音放得更大了:“吃饭了!快下来!”
对方这才一手撑住身体,屈腿踩着礁石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沙滩上。
“少爷,您腿上的伤还没好,别爬上爬下的啊。”赵管家细细跟在他身侧叮嘱,“不然以后留了疤可不好看。”
谢离啧一声,开口时,活人气才明显了:“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