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枉洗手的动作停住。
“你别在意。”
“谁说我都不在意。”
周枉洗完手,拧上水龙头,偏头看阮眠:“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爷心情比谁都好。”
“不过都这个点了,先送你回家。”他说,“饭可以明天再吃。”
“……”
阮眠顿了顿:“但我不想回家。”
周枉挑眉,以一种饶有兴味的姿态看着她。
“那想干嘛?”
“随便。”阮眠想起昨晚阮芳梅扣上房门之后长长叹的那一声气,“随便带我去个什么地方都行。”
周枉眸子里凝着光,盯了她半晌才接话:“你这样很危险。”
她不说话。
周枉滚了滚喉结,最终还是开口:“跟我来。”
阮眠跟着他,绕过操场,往老教学楼的方向走。
太阳已经落下,夜幕将临,视觉也变得昏暗。而老教学楼下的蔷薇开得正好,仍旧那么红,在黑色的笼罩下显得艳丽又诡谲。
“怕吗?”
周枉站在老旧的楼梯口,高一级台阶俯视她。
阮眠仰着头对上他的眸子,突然笑起来。
接着她摇头。
然后跟着他上楼,拐进二楼楼道里。
啪——
灯被打开,旧教室里的灰尘漂浮在光里,清晰可见。
教室中间摆着一架钢琴,铺着地毯,厚重的窗帘拉着,长度垂到地上,而钢琴正对着的墙一整面铺了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