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语不伦不类的,褚思铭只能看懂个大概,斟酌地问:“你想知道世子爷怎么知道你生病了?”

尽管鸡同鸭讲,穆湘西还是勉强认可点了点头。

“这我也不清楚。”褚思铭很是无奈地一耸肩,转身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牛饮一口。

“在下在这百草堂两耳不闻窗外事,平常例行请完脉和贺家老夫人汇报一声就可以回来继续看医书了,谁知昨日还额外被多塞了一件麻烦事。目前我身无分文,吃穿用度都依靠靖平公府,这未来当家的吩咐,就算跑断了腿也不能不去办啊。”

“别的事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命是我千方百计地帮你保住了,而让我来千方百计保你命的人,是世子爷。你和我都只要牢记这点就够了。”

穆湘西听完后垂着眸抿了抿唇。

按照贺君知先前对待原主的模样,原主分明是失宠了,但她来了后,他的态度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甚至还近乎施舍地救了她两命。那么,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她尚在思索,那厢褚思铭把桌上的药递给她:“喏,明白了?明白就喝药吧。伤愈前这几日就先住在百草堂,我看上次你和那听竹院的丫头打架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就先别回去了,安心在这里养伤。”

穆湘西命大活下来,当然没道理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立马伸手主动把药碗接过来,用舌尖试探着小舔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就被药的苦味激得眉头一皱。

她自小就很怕吃药,更怕吃苦药,从前跟在太后左右,老人家娇惯她,宠得她一点苦味都吃不得,加上喉咙口又浅,只要是药,基本都是吃一半倒一半,最后那点勉强喝下的也会被吐出来。

为此,沈洵还特意想了个招,在她的药里掺些蜂蜜或者糖水,再在她舌下压一枚蜜饯。即使甜味会有些影响药效,也比她一口都咽不下的好。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望着手里仅有的墨黑色浓稠汤药,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偏偏褚思铭行医多年,觉得喝药是件再为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就这么静坐着等着她一口气喝完收碗。

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对视许久,穆湘西也未动碗里的木勺,褚思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把手飞快地往袖中一揣:“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现在胸口疼,还得我来喂你喝啊。”

穆湘西被他的话逗得啼笑皆非,低头不报什么期望地硬着头皮舀了一口往嘴里送。

第一口还行,她昏迷太久味觉迟钝,尝不出太大的苦味,第二口回过味来就苦得她表情彻底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