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西磨磨蹭蹭了半天,最终也只喝下了小半碗。这已经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喝下去只有俯身干呕的份。
褚思铭虽然嫌她麻烦,但也终归没强迫她。只不过傍晚请脉时就把这件事和贺君知回禀了。
“吃不下苦药?”贺君知闻言倏然睁开了眼睛,面色说不出的古怪,“她当初进府的时候体质很差,隔三差五地就病倒,几乎是天天吃着药。所有人都说她是药罐子出身,还说她活不过三载,怎么会忽然吃不下药?”
刚入府那段时间贺君知对于红笺这人还处在新鲜期,除了她隔三差五卧床生病有些让人厌烦外,其余都还不错,所以这段记忆就被他记得尤为清晰。
“这个在下不清楚,不过这帖药连最常用的黄连都没放,按理说也没苦到这种地步,令府上这位姑娘属实太过娇气了些。”褚思铭候在一侧,忍不住插兜抱怨道。
一个经常吃着药从不言苦的人,现在却是一口寻常汤药都喝不下了,这倒是难免惹人生疑。
“她还说什么了?”贺君知越来越觉得穆湘西变得格外耐人寻味起来,忍不住随口多问了一句。
“她说,如果我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去城北替她买份五食铺的蜜饯,噢,就是已经过世的前太子妃经常去买的那家。”
话音刚落,面前忽然传来“喀嚓”一声巨响。
褚思铭骇然抬头望去,就见到贺君知满脸阴沉地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第五章 苦汤
褚思铭从东厢那头赶回来时形容匆匆,取了桌上放着的包扎用的药箱子后很快又要走。
他生得瘦削高挑,肩宽腿长的,疾跑的脚步也略微沉重,扰得在药房前捧着医书阅读的穆湘西眼睛不自觉顺带往他那里瞟了一眼。
不是去给贺君知请脉了吗?
这般火急火燎的,难不成是贺君知被诊出了大病,身体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