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揣测着,心里居然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隐忧。
临出门前褚思铭瞥见她手里的医书,怒不可遏地一把来夺:“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医书,你这哑奴不识字就不要瞎翻,要是被我回来后发现它折个角缺张页的,有你好看。”
穆湘西被他莫名其妙一通训骂,空着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褚思铭自顾自低头翻阅检查手里的书,嘴里还不停叨念着:“我发现自从遇到你,就没一件好事,先是多了份给你治病的活,又要伺候你喝药,现在世子爷还因为你不小心伤了手,我真是和你八字不合吧!”
穆湘西不禁腹诽道:要八字相合做什么,又不是以后要嫁给你。
手中没了书,她干脆往后一躺,把手背搭在额上眯起眼睛。
今天一早上都是阴天,正午才稍稍开始放晴,到了傍晚,夕阳隔着稀薄的云丝翻起残余的热浪,微风不燥,清爽宜人。
须臾后,穆湘西忽然后知后觉地回味出褚思铭刚刚的话。
贺君知原来是伤到手了。
不过他伤到了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她人在药堂子里养伤,还能偷摸操纵他的喜怒哀乐不成?
穆湘西捂着胸口翻了个身,她的伤口好得很快,今天已经感觉不太疼了,按理说已经可以做些不太繁重的活计。但红笺的身子骨原本就极柔弱,不似她以前那般皮实,血气不畅,极易贫血,故而在褚思铭的建议下,又空了几个日子休养。
最近几日她都寄住在百草堂的客房里,反正这里只有褚思铭每日来往曝晒草药、配制药剂,是个难得的清静地。
不用干活也不用起早,每日只要帮忙收拾收拾药材,看顾一下药田即可,这种日子简直是穆湘西最近梦寐以求的。
当然,如果不需要喝药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她臊眉耷眼地发呆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眼前迷蒙的光线一暗,下意识以为是褚思铭去而复返,有些无奈地自然睁开眼睛。
结果下一秒,就见到了乖戾冰冷的贺君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椅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