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义村还有凉意,沈观却像不怕冷似的,一瓢一瓢的井水往身上浇。井水藏在地底,比雨水都要冷上好几度,傅羽舒看见沈观的白皮肤都被冻红了,本人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是个狠人。
傅羽舒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记了一笔。
他抬头四望,整个院子里没见第二个人,于是转头继续道:“小观哥……”
“闭嘴,多大了还喊这破称呼,不嫌恶心?”
沈观把帕子往井边一扔,坐在石砖上开始洗自己的裤腿。
原本白色的裤腿已经看不清原样了,上面星星点点都是泥水和不知名的污渍,就连不是洁癖的傅羽舒看了也觉得难以入眼。
他专心致志地刷着裤腿,稍长的刘海顺着垂下来,还在滴水。
傅羽舒蹲在他对面,就真的听话地闭了嘴,乖乖地看着沈观动作。只是眼底微闪的光芒,暴露了心底活跃的小心思。
毛刷的清洁力度还是很强的,沈观手脚利落,不见笨拙的样子,刷刷几下冲着水就把裤脚清了个大概。估计是太投入了,没注意傅羽舒还在,一抬头就和人的脑袋撞到了一块。
沈观:“……”
他简直服了,回来时就想着避开他,结果人家自己硬是找上门来。
小时候就是个摆脱不掉的跟屁虫,怎么十几岁了还没变样?
他正打算说几句狠话把人赶走,就看见傅羽舒飞速地眨了眨眼,似乎有话说。
“怎么?”沈观问。
傅羽舒捂着嘴,摇了摇头。
“……你有嘴不能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