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可是个小神童。”柏英女士啧啧称奇,“四岁会背诗,五岁会书法,村上的人都说是沈老头儿教的好,我却不觉得。”
她说:“地再好,瓜自己不争气,那也没用啊。”
傅羽舒:“……”可别再说瓜了。
说得他都开始好奇了。
刚才隔着层层雨雾匆匆一瞥,傅羽舒只记得自己被惊吓到的一瞬间,压根没注意那人长什么样。
当年他年纪小,记忆都是片段式的,不记得沈观很正常。可沈观离开的那年已经十岁,虽然已经过去六年,但不至于不认识傅羽舒。
除非他是装的,傅羽舒笃定地想。
可不知怎么,说到神童这个话题,柏英嘴边的夸赞突然化成深深的一叹。
傅羽舒敏锐地转过头:“怎么了奶奶?”
柏英摇摇头。
恰此时,西厢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个人刚睡醒,却行动不便,挣扎着想要从床上下来。
这个动静一出,祖孙二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柏英站起身,从桌侧拔下一根筷子长短的木棍,急匆匆往厢房里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造业哦,造业哦。”
造业是可怜的意思。
不知道柏英说的是上一话题的沈观,还是屋里的那个人。
阴雨天的西厢房光线昏暗,惨白的日光透过格子窗被分割成一块一块,掉落在窗台上。傅羽舒侧头望向柏英进去的方向,只觉得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宛如一个会吞噬生命的恶兽。
渐渐的,他平静的眼中露出一丁点厌恶的表情来,随即,在淅淅沥沥处,傅羽舒赤着脚冲进了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