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那时虽然还小,但也能看得出傅羽舒接过零食时的敷衍。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虚伪的傅羽舒,即便他们真的一起长大。
以前的他还有闲心配合傅羽舒演出,看看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现在?沈观在心里冷哼一声。
白色的帕子搭在井沿,沈观将湿透了的衬衫搭在肩上,转身拿起帕子就走。
傅羽舒的身体微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
这般动作,原本是无法让沈观停驻的。可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心念一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小观。”
那收音机里的《玉堂春》唱词不知道何时已停,只闻缓慢但有力的脚步声从正房缓缓来到天井。
“又欺负小羽呢?”
老人的面孔从阴影里出现。
典型的南方老人面孔,年愈七十的模样,但已须发皆白。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硬朗,浑身的气度不像窝在村野里消磨时光的老人,而仿佛放鹤归林,有闲情寄情山水的诗人。
沈观眼也不抬:“你觉得呢?”
老人笑着摇摇头:“唔,我觉得你欺负不到他。”
演技被识破,傅羽舒也一点都不尴尬,反而踩着水跑到老人身边,笑道:“沈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