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青,沈观的爷爷。
“哎。”沈郁青应了一声,顺势在廊下坐了下来,“你俩小时候就不对付,怎么现在长大了还是这样?”
木质的建筑,一把躺椅摇晃在雾里,头顶是终日不灭的灯。沈郁青边躺在其中,边扇着蒲扇:“那衣服你也别洗了,等入学我给你再买一套。”
“不劳您伤财。”说着,沈观瞥了眼蹲在沈郁青脚边的男孩,嗤笑一声拐进屋内。
“他小时候的脾气还没现在这么臭。”沈郁青感叹,“怎么越大越难搞?”
傅羽舒乖乖道:“没有啊,小观哥哥很好。”
才怪。
多年后再遇故人,傅羽舒尘封已久的记忆才终于破开条口子。他其实很早就开始记事,只是选择性地将一些不好的回忆从中剔除,以形成牢固的自我防御。
要是细想,傅羽舒觉得,他六七岁时踩进粪坑,肯定也有沈观的一份力。
时间太久,早已不可考究。不过光按现在沈观这德行来看,还真像他能干得出的事。
傅羽舒心思百转,面上却笑眯眯的:“沈爷爷,小观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沈郁青道:“怪我,我最近身体出了些毛病,他知道了,偏要回来照顾我……自己还是个小孩呢,谈什么照顾?”
“沈爷爷你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跟机器一样,岁数一到,自然就跑不动了。”
世间伦常之事,正常。傅羽舒稍微担心之于,想起了一件事。
沈观的爸爸妈妈呢?
祖辈生病,不让下一辈的成人照顾,反而让一个未成年的孙子放弃城市的喧哗,放弃高水平的教育资源回到村野?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