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道是生了场病,还是觉得沈观越来越难养,沈郁青常常和他聊得半句话不投机就直接争吵起来。
傅羽舒不习惯这种火药味四射的场面,见小梁师兄已经拉着沈郁青走远,他也去拿小指头勾了勾沈观的手,道:“走吧哥哥?”
沈观垂眸落在右手上——傅羽舒的动作小心翼翼,兴许是怕他生气,敢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于是他一把抓住傅羽舒的手,转身带着人往外走。
沈宅和傅羽舒的家隔得不远,都在玉山脚下。只是夜晚除了微弱的月色,便再也没有其它光亮,走上田埂有些危险,沈观怕傅羽舒摔到哪儿,便牵着小孩儿的手绕上了大路。
初夏的夜晚,田间青蛙的叫声最为明显,夹着山间的布谷鸟的吟唱,颇为热闹。
两人一左一右,散步似的地走进黑暗里。
傅羽舒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觉得沈爷爷并没有生你的气。”
他惯会看人表情,知道成年人生气并不会像沈郁青那样,但他理解不了沈郁青的想法。
代入自己的话,如果柏英女士生病了,傅羽舒也会尽力去照顾,他相信柏英女士也不会拒绝。
可沈郁青为什么这么抗拒沈观回来?
他不懂,也就直接问出了口。
就在傅羽舒以为沈观不会回答时,忽觉手心一紧——是沈观收紧了手掌的力度。
借着不甚澄亮的月色,傅羽舒抬起头,终于看清了沈观的脸。
“老人都喜欢清净,特别是性格倔强的老人。”沈观淡淡道,“他年轻时靠唱戏养活一家人,老了虽然忘不了自己的戏台子,但也不想别人搭进来。”
“……搭进来?”
“你奶奶不是也跟你说了,义村的风水不养人,所以要往外走。老爷子其实也是一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