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英住的地方在环境更为清幽的后院,有一套完整的护理流程。平时没什么人过来,适合柏英修养。
她在这住了有几年了,起初傅羽舒是想自己在家照顾的。直到有一回半夜,柏英趁着傅羽舒睡着差点爬上天台跳下去,傅羽舒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他沿着小路走进去时,柏英正在老地方晒太阳。
今天柏英的精神状态应该不错,傅羽舒隔着两道栏杆,远远地看着柏英背影时想到。他正打算再走近一些,看看柏英的状况,却被旁边的一个护工拦下了。
护工是个小姑娘,照顾柏英有一年多,专业能力过硬。见傅羽舒要走过去,连忙小声喊住他:“傅先生、傅先生,等等。”
她一路小跑过来,见傅羽舒停住了脚步,才总算松了口气:“呼——傅先生,我建议您现在暂时不要接近柏女士了。”
傅羽舒问:“是……奶奶心情又不好了?”
“嗯。”护工点点头,有些苦恼,“前几天您在外地的时候,柏女士状态挺好的,还嚷嚷要见您,但是今早不知道又怎么了,起床后一直臭着脸,谁也不搭理。”
一般情况下,柏英处在这个状态,就证明要给她一天的时间自己消化情绪。除了偶尔的关怀外,其他的都是多余。
傅羽舒明白了。但他去义村的时候,柏英正在进行系统治疗,傅羽舒没机会见。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了,柏英却出了点问题。
“我奶奶身体还好吧?”傅羽舒还是有点不放心。
“身体倒是还好,就是精神状况没什么好转。”
护工实话实说,片刻后飞快地瞟了傅羽舒一眼。也不知是担心傅羽舒嫌弃疗养院不专业,还是对没见到柏英感到沮丧,开口道:“傅先生你也别担心,柏英女士其实有在好转,昨晚食欲不错,吃了一大碗饭。”
她原本只是秉持着契约精神安慰两句,没想到眼前这个沉默良久的温和男人忽然抬起头问她:“我想问问,我奶奶的病真的能好吗?”
护工一顿,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
女孩还很年轻,至少比傅羽舒年轻许多,显然还并没有学会在话里话外打太极,于是显得犹为诚恳。她顺着傅羽舒的视线回头看了眼柏英得到背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先生。”
“我照顾柏女士这么久,早就把她当成半个亲人了。她有自主意识的时候其实不多,但我能看出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有一回犯病,她拿起热水壶想要砸我们,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放下了……医生说,这是在好转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