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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梁从怀里掏出一枚青白云纹玉佩,“他东西落了。”

“……”王氏一惊,立马接了过来,心中却在暗骂:这臭小子又在跟她撒谎!

“郎君这是从何处得来?”她独自跟着人绕过屏门,沿着走廊一路来到前院,风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翠竹摇曳间泛起了层层波涛,“霍嚓”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匆匆擦过天际,紧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雷声轰鸣。

陈梁在拐角处站立,明灭不定的苍穹映衬着廊檐下的雨柱,他等雷声消下去些才说话,“夫人可还记得音哥儿出生那日,云游老僧最后说过的话。”

这件事已经快过去十七年了,王氏陡然间听他提起,心中油然而生一丝不安,“郎君今日是怎么了?总是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陈梁看他,忽然道:“他说音哥儿命格轻,是早夭之相,若能活到成年,将来多行善事,必然可平安于世,否则为祸一方,只能早日……”亲手杀之!

话音刚落,天际又是一道电闪雷鸣,男人略显疲惫的神色被白光照得清晰可见。

王氏听得心脏突突突直跳,差点就要软了腿脚去,她最怕的就是陈梁跟她提这件事,“郎君休要听那僧人胡言乱语,咱们音哥儿福气大着呢,这十七年来从未染上什么要命疾病,如今只剩下半年不到,怎生就活不到成年了?”

雨声哗啦啦的窜入人耳底,陈梁眸色幽深,看得妇人泪水汩汩而下,王氏拽着他衣襟哭哭啼啼,“郎君不要,音哥儿一定会平平安安活到加冠,会光耀陈氏一族,会给整个宗族带来无上荣耀,我的音哥儿是顶顶贵的命格。”

陈梁看妇人快要跪倒下去,不忍心地伸手将她扶起来,“我今日跟夫人说这些并非要杀音哥儿,他是我的骨肉,我作为生父如何下得去手?”

王氏哭声渐渐止住了,闻言猛然抬起红彤彤的眼睛问他,“那、那郎君是何意?”

陈梁把人扶好,而后解释道:“我今日在西市遇到一人,也许此人可解这困局。”

狂风卷起一片雨水刮到人身上,妇人倏然睁大眸子,“……郎君此话当真?”

陈梁带着人后退半步躲开刮来的碎雨,理了理衣角才说,“兴许罢。”

王氏还想再问什么,对方却已经走远了,显然并不打算多说,她擦了擦尚且湿润的眼角,走两步又猛地转身折了回去。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提着油纸伞的随从正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就看到王氏快步朝他走了过来,直直挡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