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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没看到墨舒发现我时候的样子,恨不得提刀杀了我………”飞鸾一边说一边摸来杯子倒酒喝,等一口冷液下肚他才咋了咂嘴继续道:“但说来也真奇怪,那油纸伞作坊里面别有文章,您瞧那伞骨上面薄薄一层、像丝布一样的东西,非动物兽皮,亦非人皮,主公您绝对猜不到那是什么东西做的。”

“哦?还有这事?”正在翻阅典籍的秦牧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咱们游历山川这么多年,奇人异事见过不少,但这油纸伞绝对称得上“上奇”,飞鸾摸着下巴,声音逐渐变得苍老,“老朽闻所未闻,居然可以将木材制造成防水的布片,还风水日晒都扛得住,您说奇怪不奇怪?”

“若非这几日老朽亲眼所见,这样点石成金的事情是想也不敢想,”他说着不知想到什么,低声道:“主公,我看这墨舒确实有惊世之能,待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如果此人不是那人的羽翼,不若早日将她招归麾下,您三番五次帮她,她也该感激殿下您的………”

秦牧没有立刻回答,他放下手里的竹简,此刻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穿过窗棂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他缓缓转过身,却是另外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再等等。”秦牧说话间,后背披散的长发便抖落下肩头,他微微侧过面庞,下巴就顺其自然融进了黄昏里。

恍眼的余晖霎时衬得他整个人都有种不容俗世的飘忽感………

飞鸾很少看见主公在外面露出真容,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竟有些舍不得摘,“还是年轻好。”

秦牧微微一笑,白色的袖袍被满屋的酒水香味浸染,淡淡道:“飞叔不过四旬,如何为老?”

飞鸾把夕阳兑于酒水中一并喝下,“殿下大事未成,老朽又如何敢老。”

秦牧无声失笑,却听对方几盏酒水入腹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那墨舒若真如殿下所言,与苏家十一子苏珣模样一致,那这之中可会有何玄机?”

“飞叔的意思我明白,我已经派人暗中去调查了,得来的消息确如沭城郡守府对外宣称的那般,苏姜氏当年只产下一子,没有同胞之子,就算苏府有什么难言之隐要隐瞒世人,也不会二十来年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喃喃:“………更蹊跷的是……墨舒这个人竟然查不到任何上溪村以前的踪迹。”

“身份是假的,可人是真的。”

秦牧望着摊开在桌案上的竹卷,陷入了沉思。

“您的意思是说,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就是巧合?”飞鸾仍是不信,“世上怎会有如此惊异之事?”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