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便吃些糕点,午膳有人送来。”
“知道啦。”
帘后靠窗处多为内眷,船舱中间便是商贾应酬或文人墨客。江南丰饶,士农工商也不甚森严,至少场面上过得去。如季蕴这般的,虽谈生意,打扮却不着意华美,倒似年轻才子般。他形容冷淡,不刻意同人亲近,一开口却有令众人屏息的魔力,让人自生拜服之感。
迟月摇远远看着,心底也微微骄傲起来。满座商贵,属他夫君最叫人移不开眼。余光瞥见旁的帘里有未出阁的小姐眼神炽热,刚弯起的嘴角又垮下去。
“京城现下可是风云翻涌,那神威将军不知得了哪位高人指点,那般高位,竟又升一品,伐去几家异党……”
桌上一人正唾沫横飞,季蕴背后小厮低声道:“主君,那厢丫鬟托小的递样东西。”
季蕴微皱了眉偏头去,小厮忙不迭将手中物事展开。一张烫金花笺,上书簪花小楷: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桌上有人抚掌大笑:“季老爷真如明月松竹,这般快便有佳人送花笺来了!”
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季蕴却兴致缺缺,道:“在下已有家室。”
回身吩咐:“哪儿来的,便送回去罢。”
“哎哎,”有人拦他,“季老爷有所不知,这花笺万万没有交还的道理。”
季蕴便不再管它,心下不耐。待回了隔座,果然,小月儿皱着鼻子不看他。生气呢。
季蕴好笑。
“你夫君又未沾花拈草,”他将迟月摇捞入怀中,低低哄道,“那笺碰也没碰,生甚么气?”
迟月摇缩在他怀里,扁着嘴:“妾生自个儿的气。”
“嗯?”季蕴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