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孟钰于是招人将那两匹湖丝拿上来。
“特为季兄留的,”小公子笑道。
“多谢。”季蕴回道,将缎子接过去,捧至夫人眼底。
“如何?”
迟月摇有些醉了,脸颊红扑扑的,眼中浮起一层薄雾。他将手背贴在上边蹭了蹭,道:“凉凉的,舒服。”
季蕴便道:“晓得你定喜欢。”
又道:“先收至库里,来年入夏,再与你做衣裳。”
迟月摇笑得可爱,斜斜歪在季蕴身上。
“多谢!”他也像模像样地冲孟钰道声谢。
孟钰反倒受宠若惊一般不好意思了。
“不是甚么难事,”他道,“季兄和嫂子喜欢,我便多弄些来。”
又手舞足蹈,大谈特谈起生意经。孟钰年纪小,故作老成,季蕴看着好笑。他眼中却是赤诚的,不比其他富贾家长大的油滑公子。便每每在他错处提点两句,不知不觉又说了许多。
孟钰聊得口干舌燥,大喝一口酒。正要开口,季蕴忽将一指按在唇上。
原是夫人趴在他腿上睡熟了。
“娇儿。”
指腹摩挲醺红的眼尾,不知是叹还是笑。
他朝孟钰比个手势,横抱起迟月摇往屋里去。他走得稳稳当当,不知为何,孟钰竟看出几分小心翼翼来,仿佛托着世间无二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