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孟钰已看呆了去。季蕴已是少有的俊俏郎君,谁知夫人更甚。迟月摇如今长开了,又得夫君爱护,美得浑然天成,一颦一笑不可方物。
孟钰做恍然大悟状:“怪不得季兄在外叶不沾身,竟甘愿做起马夫来了。夫人原是天仙似的人!”
迟月摇未见过这般莽撞的,被逗得弯了眼,也不似先前拘束了。
说是小酌,自然要用膳的。花厅摆好了桌椅,只等三人前去。
正是螃蟹肥的时候,桌上摆的,蟹黄蟹膏几乎溢出来。孟钰又赞叹一声:“许久未见这样好的螃蟹了。”
季蕴道:“内子爱吃。”
待三人坐下,一旁服侍的丫鬟要将黄酒斟上。“能喝么?”季蕴低声问。迟月摇笑着轻轻点头。
迟月摇是紧挨季蕴坐下的,孟钰则坐在对侧。他生性活泼,边吃边讲,倒也自得其乐。季蕴不时懒懒附和一声。
过一会儿,孟钰渐渐觉着不是滋味来了。虽说往日他也是自个儿厚脸皮贴上季蕴的,却无比对,较于旁人,他也算最亲密。
可现如今却不同。季蕴微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将螃蟹拆开,拿签子将蟹肉剔到小盘上。拆好一只,连蟹黄一道推至迟月摇面前。后者便搛了送入口中,腮帮子鼓鼓的。再小小抿一口酒,眯着眼笑。
孟钰不知何来一股愤愤,用力咬开蟹腿。没等季蕴开口,夫人懵懵懂懂望他一眼,孟钰便泄了气。
他也不过十七八岁,不过片刻又喋喋不休地说起话来。迟月摇吃光一只,微垂的圆眼巴巴看着季蕴。
“不成。”季蕴道,“太寒。”
迟月摇从桌底下扯他袖子。若不是外人在,他要去季蕴怀里撒娇打滚了。
季蕴任他扯了一会儿,绷不住似的轻笑一下。又拆了个蟹盖,将蟹黄盛进去,放入他碗里。
“不能再多了。”
迟月摇便极轻极轻地挠了挠他手心,高高兴兴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