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皎应是。
季荣盛拉下脸来,斥责道:“胡闹!你这兄长,着实草包,回京尚未半年,竟已遭贬了一回。如今三日也不见得进一回军营,将个婢子捧上天去。听宫里的意思,恐怕要收了兵权,只教他挂个虚职。祖宗多少代的基业,竟要被一人挥霍殆尽!”
他面有怒气,只说不成不成,言语间有上书求情的意思。
季皎忍了再忍,开口道:“父亲如今仍以为,是兄长糊涂无能了?”
季荣盛不答。
季皎道:“父亲果真是这个意思。恕女儿逾矩了。”
她起身面朝季荣盛肃拜道:“女儿原想这些事不是我能开口的,如今却不得不说了。昔日祖父母尚在时,匈奴未灭,祖父领伯父抗击于关外,捷报频传,封赏不绝。祖母同父亲守于京师,父亲尚文,又天资过人,因而考中进士,官拜翰林。 武将参文本是大忌,若非匈奴不绝而祖母慈爱,求得官家开恩,父亲原是万不能行于此路的。
而如今关外平定不过四五年,伯父伯母相继病卒,父亲官职不升。官家几次责难于府,父亲不避锋芒,进言上书愈勤。父亲难道不明官家之意吗?”
季荣盛神色莫测,驳斥道:“季氏一族皆为官家鞠躬尽瘁,战死沙场者不计其数。皇恩浩荡,不会不察……”
季皎激动道:“父亲岂不闻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天下乃是官家之天下,岂能任季氏一家独大?季府世代勋爵,绵延百年,若不自断,旁人难道会给我们留个体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