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辰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安抚性地抬手捏了捏姚雪的手,软声道:“好啦,我知道了。我们大将军待我这么好,我一定听从将军的指示,保证不让将军操心。”
因为抬手的动作,秋辰宽大的袖子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姚雪猛然间看见,对方手腕的要紧经络处有一条很深的伤疤。
那是一道新伤,伤口还没有愈合,看上去短且深,一看就是用匕首刻意划开的。
姚雪登时便抬手捉住了秋辰的手腕,沉声道:“你的手腕上为何会有伤?”
秋辰闻言一愣,对上姚雪关切的眼神,生硬地移开了视线:“先前在战场上,被人伤着了……”
听到此处,姚雪再也没法坐视不理,他抬起头,有些责备地看了秋辰一眼,急道:“在战场上,有我在你身旁,谁能近得了你的身?更何况,每次回来,我定会为你包扎检查,可是我先前从未看见过这道伤口。”说到这儿,姚雪几乎有些痛心疾首,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这样的伤疤,我再熟悉不过。你的身子才刚刚大好,你怎么能又开始炼蛊?每次炼蛊都要放血,能有多少血给你放?”
姚雪顿了一顿,脑中划过一个可怕的猜想,颤声道:“你难不成,又想在战场上用蛊?战争打不过可以改日再战,可是你有几个身体可以任你胡乱糟蹋?秋子吟,你真是……”姚雪说到这儿,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真的动了气。
秋辰的手腕被姚雪紧紧地抓在手里,那道伤口还没有愈合,一经挤压又有些微微渗血。秋辰吃疼,猛地抽回了手。他因为疼痛微微蹙了蹙眉,过了半晌,只是垂眸低声道:“我没炼蛊。”
姚雪方才看见秋辰手上的伤口,发现对方又这样伤自己,情绪便有些激动。眼下他稍微冷静下一些,看见秋辰被他弄疼了,又马上心疼得紧。
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倾身取来纱布,将伤口处理仔细地处理干净,为对方熟练地包扎起来。
姚雪将纱布的末尾系成一个漂亮的结,抬起眼睛望向秋辰。他见秋辰紧紧抿着嘴,垂着眸一言不发,便捏了捏对方的手指,放软了语气道:“方才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但是,秋子吟,你不能有事瞒着我。我……我担心你。”
秋辰把手默默地从姚雪手中抽了出来,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我真没炼蛊,只是有一些特殊的药材需要处理。你怎么就是不信我?我的身体,确实是经不起蛊虫的折腾了。再者,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再为我担惊受怕?”秋辰抬起手按了按眉心,顿了一顿,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道:“长舒,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姚雪最后只好走出屋来。
他见秋辰一副苦闷的样子,又不愿意同他说,只觉得心里也越来越烦闷。用人血做药引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温性的药物。姚雪想到这儿,心中的不安便越发浓重。
……
游弋一大早便被叫到了戚喻的住处。
他这些年来作为戚喻的心腹,从来都是随叫随到。戚喻对他有救命之恩,还赐予他救治眼疾的解药,游弋对他向来是十分感激和尊敬的。
游弋推开门走进屋中,戚喻刚刚穿戴整齐,他将房中服侍他的人赶了出去,起身走到柜子前,伸手从最里面的夹层中取出一个小瓶子。
游弋听见对方朝他走近,才堪堪转过身来。戚喻这些年来对他十分信任,有些事对他也并不避讳,但是游弋还是时常觉得有些难堪。
戚喻并未注意到游弋的这番心理,只是将那个小瓶子递给他,吩咐道:“寻个机会,将这瓶东西放到那个皇子的饭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