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散开口,热心提醒道:“护士您小心点,脚别踢着他的酒罐儿…”
空气凝固。
刚刚说完不许饮酒的陶亿护士:“…………”
陈戈峰眉心一跳,又朝她看过去。
她捏瓜子的手停在嘴前,齿唇张着,嘴角上扬,眼尾弯下去,冲着他露出一个没有收敛,没有端庄优雅可言,过于得意又野生的笑。
他还没有确定她是真听不见,所以在此时的陈戈峰看来,她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打小报告后得逞的表情,贱兮兮的,有点欠揍。
而什么都未察觉,以为自己做了一桩好事的何娣,笑眯眼看着他,内心道:这兄弟虽然断了条腿,眼神真是劲儿劲儿的,有点儿我当年的神韵。
带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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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昏,407病房。
房间的窗台上摆了几盆不知名的青绿色植物,许是因无人浇水的缘故,叶瓣上凝着薄薄一层灰。
金红色夕阳描着经络纹理,浅染过一遍后,便从一株植物上生出一股木质家具的陈旧感和厚实感。
何娣一手抄进裤口袋,一手捏着一个比巴掌长点儿的粉红色喷瓶,对准根茎处,食指有节律地下按,下按。
“滋…滋…滋…”
水雾纷纷扬扬。
何子握着手机啪嗒啪嗒敲着键盘,不经意抬眼。
他老姐纤瘦又闲散的背影爬入视野。
何子慢慢支起下巴,认真地说:“我感觉我老姐,不仅耳朵聋了,眼睛好像也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