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行几步,她在内殿看见了床榻上面无血色的赵承誉。彼时已至二十四的赵承誉,眉目早已失了稚嫩,他低敛着眼,唇色白的吓人。
阿音心思复杂地盯着他瞧了会儿,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从前还活着的时候,赵承誉待她也不算差,只是温情总来的突然去得也快,可若说好,那从她身体中分走了七年的血都要喊冤。
她走后,赵承誉这副模样又做给谁看。
阿音不欲再看,却听见庆云在一旁规劝:“皇后娘娘已经去了,陛下总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娘娘在时您一味的不在意,如今人没了才后悔……哎,到底是来不及。”
皇后娘娘?
阿音被这四个字复又吸引了注意力,她拧着眉头重新看过去。
前世到她死前赵承誉都未立后,更何况这是她的头七,又哪里来的皇后娘娘。
“你不懂。”赵承誉垂眼捂着伤口咳嗽着,反复失神地念叨着这三个字。
他心口的伤因着咳嗽沁出血,庆云火急火燎地唤了人去寻太医。等他回到内殿时,就与阿音一起看到,赵承誉从枕下拿出被血迹染透又晾干了的纸。
赵承誉神色眷恋又痴迷地抚摸着,血块糊住的地方硌手,叫他红了眼喃喃自语:“你竟这样残忍,死别都不同我再见一面,连句话……都不肯留给我。”
阿音看的分明,那正是她死前提笔又落下,最后什么都没写,被口中喷涌的血染透的纸张。她眉心紧拧,觉得赵承誉古怪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