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白,自己会深爱上喻江夏,或许不是偶尔巧合,也不是毫无征兆。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和喻江夏是同一类人。生活在不同家庭环境下的他们,都同样从小缺爱,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与关怀,所以早早地学会了独立。

而不可避免的,在独立背后,藏着渴望被照顾的一片云。

喻江夏的云在晴朗白天,抬头一眼就能望见,所以关昀野很容易让他产生依赖。而关昀野的云藏在层层夜幕,所有人都以为他冷淡沉默,只有喻江夏在点滴细节中,潜移默化地给了他一轮月光,照亮关昀野心底的云。

“对了。”调好灯光的喻江夏转过头来,“刚才伯父过来找你,说了什么?”

关昀野回神:“没什么,反反复复不过就是让我别再搞工作室那些话,听都听得厌了。”

喻江夏大概也算知道他跟家里的观念分歧,没再多问。

关昀野腰窝子附近动了刀,绷带一层层缠绕在整个腰身。据手术医师说,基本半个月之内他都得平躺在床上,任何涉及腰部的小动作都不能做,否则缝合线崩断就麻烦了。

哪怕是这会儿吃饭,喻江夏能做的,也只有调节全方位可弯折的病床,让关昀野的脖子向上直起六十度,保持一个相对舒服的角度。

他耐心用筷子挑去鲫鱼刺,然后将鱼肉喂给关昀野,同时讲了自从关昀野进手术室之后发生的事,其中也包括刚才一路上喻江夏屡屡觉得奇怪的可疑点。

医院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大锅煮炖,属实好吃不到哪里去,但关昀野依旧每一口都吃得细嚼慢咽。不过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内多少还有些麻药残余,吃不了太多,他很快就摇摇头表示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