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花房里没有开空调,每一寸冰冷的空气从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滑过,皆带着冰刀般的刺痛感。
余瑾下意识的攥紧了手心,呼吸发沉,半晌,他的唇角才扬起一点凉薄的笑:“伯父对我哥哥这么感兴趣……是和我哥哥认识吗?”
顾父猛然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脸上闪过难以言喻的神情,多年前那桩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秘辛乍然间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过他的心头,如同狂风过境一般,将他的心拉扯出一个巨大的破口,他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在自己的身后,一直被忽视了很多年的那道黑影终于破土而出,紧紧的贴在他的脖颈后,如同附骨之疽,冰冷的吐息着。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快要爆炸一般,余瑾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像是隔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半天没有等到回答,余瑾有点疑惑,上前一步,轻轻的道:“伯父?”
那一声在顾父的耳里堪称平地炸起,他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根本不敢回头再看余瑾,声音极度不稳:“没什么……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在很多年前,我也认识一位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
说到这里,他恍惚了一瞬,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转而道:“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对这类人颇为关注,所以才多问了几句。”
余瑾隐隐觉得顾父那段省略掉的话里定然有着极为重要的内容,但却是明显的他不愿提及的。
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他沉默的思考着。
顾父忽然又问道:“刚才在茶室里面,我看见你好像用了一条黑色的方帕?那个方帕好像挺别致的,能给我再看看吗?”
余瑾的眼底有星芒飞快地一闪而过,他从口袋里拿出方帕,走到了顾父的身边,递给了他,微微一笑:“伯父说的是这一条吗?”
顾父接过了方帕,眼神几乎僵直。
其实这方帕的设计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只不过是质地比较柔软而已,最多只在方帕的角落绣了一个图案。
——而就连那个图案,也并不能称得上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