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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虚耗难得滋生的那么点旖旎心思。

之后,顾钧发现小唐出现几率越来越高。而且沈星迟总是和她在角落里偷偷摸摸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要他一走过去,便嬉笑退散,眉眼间全是下次继续的讯息。

然后,是沈星迟不同以往那般黏他。之前只要无聊,他就会来书房,坐在那把摇椅上,晃晃悠悠,嘲笑他是古板只会工作的机器。

不过,他最近倒会学一点。顾钧盯着书架上一本关于经济原理的书,在外国小说全部看完后,闲得发慌的沈星迟终于将魔爪伸向别的书。可惜顾钧的书架内只有关于经济、工商和公司管理的书,他只得勉为其难地硬啃。沈星迟的底子还在,突如其来开始,总有多方不适应,他不像顾钧脸皮薄,张嘴就问。顾钧便为他解答,还会结合自己管理公司时遇到的问题。沈星迟听讲时聚精会神,难得乖巧。

一道闷雷炸响在当空,把顾钧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窗户未关笼,春雨绵绵,湿风吹得文件直飞。

顾钧无奈起身,正欲关窗,无意瞥见沈星迟和其他几个佣人撑伞从外面走来,顿时如脚生进地里,身僵得动不了,眼睛恨不得飞下去黏在沈星迟身上。

直至半个身体探出去,再无可看,才恋恋不舍地撤回身。

他的头发上落了许多雨珠,湿凉感不断。

浑浑噩噩站在窗前,他们在讲什么?顾钧想,说说笑笑好像很热闹。年少时那种孤寂感再度油然而生,且比以往都要激烈。大概是曾接触过,再次失去显得更难割舍。顾钧呆呆望着这个宽大的房间,觉得此时静得恍然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明明前不久,还有个人,会在这里翻书,摇晃椅子,哼唱小调,闹个不停。他一开始还嫌烦,现在倒有点怀念,怀念有人陪伴的滋味。

顾钧默然走进卧室,坐在床的边缘。纤长手指抚摸过平整铺被。他想起以前沈星迟刚来这里时,还说很羡慕他的床,又软又大。顾钧用力按了按,脑袋里却在想别的。沈星迟为所欲为,在他床上四肢乱摆像划水,动作大到夸张,丝毫未发现衣摆已上卷,露出一截有力的腰腹。

这半遮面的样始终比全展现要显得诱惑,顾钧思绪飞扬,再度想起曾经魂牵梦萦的那颗痣。它比健康的肤色还要深,却比纯黑要淡,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向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用力,顾钧的眼睛里猛然冒出一丝狠厉。

如果这手指按在他的身上会怎样,他会表露出什么表情?

好像过去试过,同样柔软的,却不似女人。仿若漫步在一片危险的森林,必须随时提防会从哪个角落蹿出一条满嘴利齿腥味扑鼻的猎豹。紧张感随时都在,征服的血性也一并迸发。

又是一阵剧烈的雷鸣,闪电张牙舞爪,雨下得更大,啪啪如擂鼓。

惨白的光线涌进,罩着床边的男人,将他的神情烙印下来,譬似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