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顾钧像是烫手般,迅速从铺被上缩回手指。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黑色眼睑下水雾缭绕,充满了无辜。
心跳加速,刚才无征兆的欲望仿佛想把他拖进万丈深渊,一切频临失控。顾钧震惊不已,回过神时,体内又是空虚不断。
真是疯了。顾钧克制地摇头,离开卧室这个令人遐想的地方。
未走两步,他突然想起回来不久的沈星迟,那几个人要去哪里?跟着他们是否就能知晓最近疏离的理由吗?男人不愿再顾虑下去,事不宜迟,马上走出快要将人溺毙的房间。
快至楼梯口,果然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顾钧立即压低身体,鬼鬼祟祟摸到扶手间,悄悄低头往下望。
从这里仅能看见一角,沈星迟的身影一闪而过。顾钧心痒难耐,蹲着下跨了几步台阶。太癫狂了,倘若此时有个佣人上楼,看见平日不苟言笑的他有如此怪异的模样和姿势,一定会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一路忐忑,好歹没遇上人。
顾钧成功来到二楼过道,长长呼了口气。维持小偷状态加上低压姿势,使大脑有点缺氧。几个人还在,站在门口,顾钧小心翼翼前后望了遍,探出头。
他再次看见那个扰人的女佣小唐。
小唐站在几人中间,仰头看着沈星迟。沈星迟偶然会回应她的表情,笑着说几句话。后面的顾钧看得清楚,心里罕见的散出发酵的酸涩味。
近来他时常看见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至上次弹钢琴偶然撞见后。
以往从来是他们相处,其他人根本无法插足,这位女佣的出现如横在心间的一根刺,即便顾钧觉得自己实在太小肚鸡肠,但涌出的念头怎么也无法消解。
沈星迟常和小唐或其他佣人讲悄悄话,有时他们好好呆在大厅或书房,那位女佣会想着法把他叫出去,他们谈话内容短到一两分钟,最后以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结束,一切尽在不言中,除此他。
与沈星迟的相处在不断缩短,那些早起的晨跑,晚饭后的散步,书房里的打扰和学习统统消失,没有沈星迟作媒介,佣人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顾钧,打牌派对与吵闹的烟花不再产生。顾钧重新恢复最初状态,高冷,漠然,与世隔绝,始终沉静地做着属于自己的事,全身心投入永不止境的工作中。
这本是最好的结局,顾钧早该接受,就算现在没有,三个月,沈星迟离开后,他们还会保持目前这种关系吗?答案连顾钧都明白,沈星迟就是只永远关不住的鸟,只要回到a市,五光十色金碧辉煌的潇洒生活会立刻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