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板上的凉气全是吸收,才不甘心地重新爬起来,深一步前一步地往浴室走。
摸索着按开墙壁上的灯,霎时白光乍现,他得以窥见,镜子中烙印出来的青年,头发蓬乱,两颊通红,眼睛因困意和病痛,倦怠地睁不开。随意寻了条毛巾,浸湿,来不及扭干,啪得扣在额头上。
顶着满脑门的水与湿漉漉的头发,沈星迟从浴室回到床上,闷声倒下。
后半夜,小少爷做了个梦。
梦里到处都是光,白茫茫的,看上去恬静温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食物香味,远处厨房传来咕咚咕咚水烧沸的声响。微风席卷,窗帘如双曼妙的手上下摆动。
他在这样的环境中醒来,又由于贪懒,故意赖着床不起。
这时,卧室门被吱呀推开。有人轻声走进来,先探头看,发觉他的伪装,便动手晃他。
“醒醒,该醒了,小懒虫——”
沈星迟猝然从梦中惊醒。
眼前依旧是窗帘起伏,只不过造势剧烈,被风扬得其高。
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风吹进房内,把靠近窗的那块地板全部淋湿。
沈星迟迷茫地从床上爬起来,手指触及处尽是片湿润。错愕垂下头,发现是昨晚应急没扭干的毛巾,将枕头及部分被子沾湿。
真是糟糕,忙丢开毛巾,扯来纸巾擦拭。
擦到一半,依稀又有几滴坠落在床铺上,留下圆形的痕迹。
沈星迟怔愣,半晌抬起手臂往眼睛上抹了抹,继续闷头整理。
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加之外面正下着雨,心情格外悲观。他擦到一半,心生烦厌,当起甩手掌柜,干坐在床中央没湿的地方,抱住膝盖缩成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