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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走了没两步,沈星迟忽地生出股退意。他真的不应该来,不应该再出现在顾钧的面前。理智在大脑内疯狂叫嚣,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要再继续靠近点。

沉重的宵夜勒得指腹泛红,沈星迟心想,我不过是送点吃的给他,没有别的意思。这么想着,压在身上的背德感与罪恶感似乎减轻不少,抿住唇,走进公司里。

已经离正式下班时间过去许久,但顾钧仍放纵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

一方面是近来工作的确有所增加,大概跟顾父打算将他调到总部有关,另一方面男人发现,工作的确是能麻痹人的好手段。

他每天早上醒来,到公司打卡上班,晚上加班到深夜,回家倒头便睡,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喘息,仿佛这样就可以彻底逃避那些彷徨和痛苦。

只不过今天有点特别,如架高速运转永远不会坏的冰冷机器在那通无意间打进来的电话前土崩瓦解。顾钧坐在办公桌的转椅上,面前堆积着大量文件,却完全没有想继续看下去的念头。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再度像万重山般压过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令此时的顾钧深陷浓浓的疲惫中。他慢慢将头垂下抵在桌沿,双肩同没精神的垮下。这个点公司里几乎没什么人,除他办公室内还亮着灯,外面皆是昏黑成片。

无声的孤独环境使身处其中的顾钧更觉失落。

隐约间,男人听见细小的登登声。

原以为是太过寂寥的错觉,并没有多加在意。但登登声越来越大,吵得他都不能好好的难过。丁点恼火冒了出来,顾钧猛地抬头,皱着眉望过去。

抬得太快,猝然接触到光源,眼前有一瞬是模糊的。

隐约有个人影在门口,继续加以确认,顾钧不敢相信地站起来。

来的人竟然是沈星迟,他穿着一件肥大的墨绿色卫衣,一只手在敲门,一只手提着袋东西。

顾钧无暇顾及,在眼睛捕捉到沈星迟的那刻,就没精力在关注其他。

呼吸紧促,心脏不由加快跳跃的马力。几步来到门口,拉开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