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以来,父母传递给他的都是用暴躁的情绪和激烈的形式来解决问题,比如意见不合的争吵与少数几次的打架。他大概是顺利传承了父母那些恶劣基因,导致自己在遇到事时也动不动就闹脾气,说些难听的话,甩手走人。
除了管家老张。到如今,好像还没有人会拉他坐下,温柔地告诉他,遇到问题要学会沟通。
而老张,那已经是很久远又模糊的回忆了。
顾钧用余下的另一只手把沈星迟落在额前的头发往后拨,见人仍旧是满脸的纠结困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道,“就算我比你好点,可你真心觉得我会偷偷窃喜?我们前前后后在一起的时间算长了,我是哪种人你心里不明白?其实你什么都懂,沈星迟。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认为你是懂的。只是你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故意说些伤人的话,导致大家对你产生误解。祸从口出,这话说得不假。”
沈星迟泄气:“那我该怎么表达,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的看,我很生气。”
顾钧:“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沈星迟。”
对方的诚恳触动到沈星迟,他眸光微闪,话语在嘴里讲不出来:“我……”
顾钧:“这件事的确我做法欠妥,但你也有不对。我问过你,你第一时间只想到的隐瞒,那我怎么可能不着急。我喜欢你,自然是盼望你好,而不希望你伤痕累累。”
沈星迟心虚:“我哪有伤痕累累,就被打了几棍。”
“还’就被打了几棍‘。”顾钧微怒,“你脚底的伤口流了很多血,把鞋子染透了还不担心。你的心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么宽的!而且你实话跟我说,假如我没发现,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去医院看,就干脆让它慢慢好,然后脚底的伤就贴个创口贴?”
沈星迟声音降得不能再低,嗡嗡如蚊子叫:“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什么才算大事。你总是这样,所以我才决定把医生开的药给你。”顾钧难为的换上严肃语气,面对这样的沈星迟真不知该怎么办好,既恨不得咬死他,又怕把他含在嘴里含化。“沈星迟,你不痛吗?”
他问过同样的问题,在沈星迟刚进病房坐到他旁边的时候。那时沈星迟好面子,忍隐地选择了“不”这个选项。
这回沈星迟顿了下,终究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