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鱼心如乱麻,脑子重重的,却异常清醒。
他在十里梨花漫步,不知道该不该信,不知道能不能信,徐晏坏又如何,好又如何,喜欢他又如何,践踏他又如何?
难道能抹平那些悲痛欲绝的伤痕吗?
沈临鱼多想给他找个借口,说他强迫折辱自己只是为了替自己免除阴魂鞭笞之苦,所以要给他穿上橘红的耳环,给他打上炉鼎之契,逼他着露骨的衣物搔首弄姿,再带上控制他灵力的白丝,时刻像看死囚犯一样看守着他。
又或是将他真心实意赠送的礼物,随意的丢弃在茫茫山海里?
还是那些如刀子般锐利的话语。
——你不愿意,我偏要你喊出来。
——本王岂会留着那种无用之物。
——平生万年浮云过,本王也只对你留了情,难道还不够吗?
——区区沈临鱼算得了什么东西,若不是他身负神力,连做本王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昏睡,他都要对自己行那等龌龊之事!
酆都真是太冷了,冷得沈临鱼浑身发抖。
他想不明白徐晏为何还要救自己,就不能放他一马吗?天底下的人那么多,只要鬼王想要,唾手可得,何必要和他过不去。
沈临鱼走到墨绿色的汤池边,纵身倒入水中,浪花四溅,他像一只即将溺毙的白蝶,在水里浮沉。
最可悲的是,他连坠水的时候,一瞬间想得竟是,忘川水也这么凉吗?
若是能将徐晏抛诸脑后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