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川拉着陈茳桦从楼上往下张望,对面那栋楼一楼大厅站满了牵着小孩的大人,是不是爆发出嘈杂的喧闹声。
“省院要改造成儿童医院了?”陈茳桦揉了揉眉心低声吐槽一句,正想往回走就听见祁景琛叫两人:“来诊室。”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楼梯,顿时觉得如临大敌。到了就发现,是某个幼儿园的孩子。其中一个感染了红眼病,幼儿园里管用具的阿姨也没注意。病毒通过消毒不彻底的毛巾卷传染开,都知道省院和附院眼科一流,城里的家长都纷纷跑来求医。
一晚上少说也来了三五十个孩子,又吵又闹,楼上骨科内分泌来问了好几次,最后一个家长和护士吵了起来,不耐烦的询问和“保持安静“的呵斥才终于结束。家长和孩子估计也累了,大都或站或坐打着哈欠。
省院眼科原以为应付了晚上的一拨就了事儿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门诊都还没上班,挂号窗口前大人小孩就已经人满为患。
原来昨天的家长在群里或者朋友圈传来传去,听说有的孩子确诊了红眼病。大家都急得不行,把孩子从幼儿园提出来,班也不上了直冲医院问诊。
可能也是受家长之间的影响,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了省院,在大厅边等边聊,仿佛接孩子上下学一般自然。也更加证实了这些人大概率是同一个家长圈子的。
陈茳桦龙飞凤舞地在病历本上写,凶巴巴的眼神盯着椅子上的小孩,好几个都差点哭出来。
郁川川怕她火气太重误诊,发短信在临时医务组的群里让人来把她领走,祁景琛掐着陈茳桦刚走,立刻就来坐班顶上。
和祁景琛相处了一个多月,郁川川对他的男神滤镜基本消下去了,也没一开始那么怕他,陈茳桦被带走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说:“这才是真实的眼科生活啊。我还以为就跟电视剧里一样,可以帅气地天天上手术台救死扶伤。”
真实的重复、询问,高度集中在类似的情况上但绝对不能走神。虽然在手术台上也是类似的情况,但郁川川还是觉得落差有那么亿点点大。
祁景琛打开圆珠笔,声音柔和地说:“现在也是帅气地救死扶伤。”
“你们什么素质,怎么就自己聊起来了?还看不看病啊?”刚刚陈茳桦差点弄哭的小孩家长不满地说,声音很大,后面的家长也盯着两个医生评头论足起来。
大概是把对学校的气愤、对孩子的心疼、对请的半天假的不舒服全部都转移到了这两人身上,诊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讪讪的,所有人都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祁景琛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女孩,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后立刻镇定下来,给面前的小孩病历写下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