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一脸关切:“夏日天气炎热,更要注意身体,否则一不小心,中暑了就不好了,我瞧着先生您年岁也不大,千万要注意锻炼啊。”他一面说,一面不着痕迹又走快了几步。
学官又累又热,脑子里还在思考傅宁说的话,下意识便忽略了脚下的速度,绞尽脑汁和傅宁说着话,不多时,额头上汗珠子都沁出来了。
傅宁只作看不见,一路走得飞快。他来时的路上早已听冯羽絮叨过路线,方向感又极强,没过多久便走到了国子祭酒的院子门口,但却没有在门口停下,反而是多走了两步,停在了门边上。
跟在后边的学官见他停了脚步,下意识也要停,可惜脑子动了脚步没跟上,一着急左脚打右脚,结结实实在国子祭酒的正门口摔了个大马趴。
傅宁面上表情冷淡,口中却惊呼道:“呀,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的国子祭酒听见动静,走出房时,正看到傅宁关切地伸出手,要拉地上的学官起来,心里对傅宁的评价立刻高了一些,但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学官,便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
傅宁见到国子祭酒出来,愣了一下,立刻站直身体,毕恭毕敬行了个礼:“祭酒大人,方才路过兰院时,这位”他话音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扑在地上的学官,张了张口,似乎想要找个合适的称呼,“这位先生说,怕时间太久耽搁了学生见您,便走得快了些,谁知到了这里,他便体力不支,摔倒了。”
傅宁看着国子祭酒,眉宇间俱是愧疚:“是学生之前走得太慢,连累先生了。”
地上半死不活的学官:你放屁!你走得快飞起来了,你的脚根本没停过!
国子祭酒一挑眉:“你说你们刚才,经过了兰院?”
傅宁回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仍旧老实回答了:“是的。”
国子祭酒面色便沉了下来,瞥了一眼眼地上仍旧晕头转向,爬不起来的学官,冷笑了一声:“活该。”
从国子学门口到他所在的院子,根本不需要经过兰院。这人必定是看不惯傅宁靠着父亲的功绩到太学来读书,想要绕远路让人家不舒服,没想到最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自作自受。
地上的学官难受得要命,听到国子祭酒的声音,下意识想站起来,但四肢酸软无力,只勉强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姿势难看,风度全无的模样,看得国子祭酒皱紧了眉头,唤来几个小厮抬着他去了杏林院医治,又看向傅宁,和颜悦色道:“你可是傅子玉?”
傅宁连忙答应,眼角余光却仍旧看着被抬走的学官,神色颇为在意:“祭酒大人,那位先生”
“死不了,放心吧。”国子祭酒看着傅宁一脸单纯的模样,心内暗叹一声:真是个纯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