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弈直视着平王妃,认真道:“他并不是寻常人,我也不可能哄住他;他与我在一起,只能是因为他愿意。将来的事情我不能确定,但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便不会负他。至于您说的他的家人老太傅已经默许了。”
“李赟是他的外公,不是他的父母。”平王妃瞧着荀弈,“你若是现在写信将此事告诉月州太守夫妇,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反应?或者你明日到李府去找那个中书侍郎,告诉他们夫妇你要和傅子玉成亲,你看他们会如何回应?”
“母亲说的这些,我早已想过;但他现在年岁未到,我贸然上门不仅不妥,还会影响他在国子学的学业;等到他出了国子学,您说的这些,我自会想办法摆平。”
平王妃嗤笑一声:“出了国子学?若是他出了国子学,看不上你了,你去哪里筹谋摆平?”
荀弈深吸一口气:“我说了,将来的事情我不能确定,但我一定会尽力去争取;若是他不愿意再和我一道那,我自然也不会强求。”
“不强求呵。”平王妃轻笑了一声:“罢了。”
“你不想说亲,我也不想连累那些好人家的女子,定亲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但你马上十七了,身边儿也不能没个服侍的人,还是不成样子。我这次来,专门从府里挑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这一个是点翠,外头那个叫怜金,都是一等一出挑的模样,便让她们先服侍着你吧。”
她说的服侍,自然不是做丫鬟下人的服侍,而是
荀弈皱了眉头:“我心悦子玉,断不会亲近旁人。而且这些年来,府里头的下人照顾我都十分精细;她们既然是母亲带来的丫鬟,又这么伶俐,想必母亲是用惯了的,还是叫她们帮着儿子照顾您吧。”
他态度恳切,平王妃却并没有松口:“下人还是不比枕边人贴心;他傅子玉年岁尚小,又还在念书,想必也不能尽心服侍你;再者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事,有两个服侍的丫头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若是看不惯,等他将来入府了,只管把她们打发了便是。”
荀弈咬着牙压下怒火,站起身看着平王妃:“我心悦他,并不是想让他一辈子在府中做我豢养的鸟雀,而是想与他并肩携手,为苍生谋福祉,为天下定太平。”
“我说此生只要他,便不会要其他任何人,不论身份高低,地位如何,我都不会要。”
平王妃静了片刻,忽然道:“你这一副情圣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荀景。”
荀弈浑身一震,错愕地看着平王妃,平王妃却没再看着他,起身向外走去:“这两个丫头我不会带回去,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等过了除夕合宫家宴,我就回西北去,往后你想做什么,都跟我再无关系,也不必知会我了。”
点翠小跑着去为平王妃掀了帘子,外头一阵问候声响起,有灯火远去,是平王妃离开了。
荀弈仍旧站在原地,目光瞧着桌上那一册随意放着的书,忽然道:“如果是他,绝不会这样将书随意放着。”
他的心上人喜欢看书,见到他辛苦寻来的古籍,一向是细细看完,再珍惜地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