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讲,铺床单这件事,但凡是个人有只手都能做,但大小姐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隋一棠温温顺顺地替她把床单一角压平,“可以了,大小姐请就寝。”
徐弦在哨子上穿了一根绳子,把它挂在脖子里,笑眯眯地说:“看来真的挺管用的,以后我要是天天吹,你不会烦吧。”
“怎么可能?为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隋一棠在拍彩虹屁这件事上从来没掉过链子。
直到第三声哨响,隋一棠艰难地爬出被窝,隐隐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她耐着性子,尽量让声音温柔,“又有什么事啊?”
“又?”徐弦精准捕捉到她话里的情绪,“你送我哨子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吹了几次,你就不耐烦了。”
“没有不耐烦,怎么会不耐烦?”隋一棠嘴上涂了蜜一样一通彩虹屁输出,“大小姐真会开玩笑,您有任何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徐弦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行啦,别贫了,就让你拉个窗帘就不高兴了,真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指不定怎么跟我拼命呢。”
这次呼叫隋一棠下来,是因为大小姐的窗帘没拉严实,大小姐金枝玉叶,拉窗帘这种粗活自然由隋一棠干了。
“那个,蔡阿姨呢?”虽然嘴上说着随时随地为大小姐服务,隋一棠还是没忍住问了蔡管家的情况,平时这种活应该都是她干吧?
“你想她了?”徐弦鬼鬼地看着隋一棠,语出惊人。
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床很大,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褪去了平日的嚣张和任性,此刻的徐弦乖巧可人得不像话,“她家里有事,请假了,你就忍受几天相思之苦吧。”
隋一棠回到房间,回想着徐弦刚才在床上的模样,嘴角不知不觉上扬。随即又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么可爱的女孩,不知道将来便宜哪个臭女人。
犹豫一会儿再次躺在床上,隋一棠两只耳朵高高竖着,静静听着楼下的动静。夜色浓重,万籁俱寂,大小姐好像睡着了,一切重归安静,隋一棠悬着的一颗心轻轻放下,终于可以睡觉了。
跟美梦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哨声再次不期而响,隋一棠带着从梦中惊醒的余怒,“腾”地跳下床。
搞什么鬼?送她哨子也不是让她这么折磨自己的,真把自己当皇后娘娘太后老佛爷了?这就把哨子收回来,看她还怎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