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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岸趿拉着妥协走到酒柜跟前选妃似的挑酒,听见这话觉得挺稀奇:“思焕刚走那会儿我没心思管公司,你趁火打劫捞了多少好处,我还有必要重新跟你算一账吗?”

“嚯,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毕竟这股土匪打家劫舍的劲儿是根上就有的。当年你奶奶当小三的事儿咱街坊四邻谁不知道,好家伙我妈妈身怀六甲的时候她直接弄一十多岁儿子上门了。”

他像是看中了样很对今天眼缘的红酒瓶子,念叨了声:“就决定是你。”之后才捯了口气接着往下讲。

“所以啊,咱干脆谁也别说谁得了。”

四五十年的积年旧怨,尤其中间还跳了道辈分。

人总是乐意跟孩子讲述自己凄惨可怜的一面,苏长乐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听到的版本好像完全不一样。

“…我奶奶不是去世很早吗。”

“这个确实。”

苏岸皮笑肉不笑:“只不过是在把苏盛那没名没分的私生子领到我家,一顿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之后才回去死的。”

当初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太早,不仅现在自己眼前这祸害没出生,就连他也还是娘肚子里手脚都不知道发没发育出来的一个胚胎。

他父母属于当时年代下很常见的包办婚姻,虽然彼此都没什么感情基础,但好歹婚后生活也算的上相敬如宾。

外人无论是谁看见了,都起码能说一句这个家很和气。

可谁又能想到,这看似古板端正的新郎官,居然还在外头跟自己初恋情人纠缠不清,甚至育有一子?

苏岸小时候并不清楚家里的弯弯绕绕,一度还很喜欢那个长得粉雕玉琢,却对谁都一副炮仗脾气的漂亮哥哥。

他那会儿不明白向来对自己学业要求极严,稍有懈怠就耳提面命的母亲,为什么从来都不把那副泼辣劲跟苏盛展现,宁愿眼睁睁看着人打架逃学把老师气得牙根痒痒。

而如果他这份委屈没在心里越攒越浓,乃至最后跟母亲大吵一架。大概他也只能在很久之后,才能知道原来苏盛和自己竟然没有血缘关系。

更没法想到自己母亲这样一个没有经济来源,根本没法离婚的女人,多年以来在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