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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允领亲信随同匡伯乱的京师戍卫直接围城,陈粟随同卫尉控制东华门看守,守住东南西三个进入内殿的通道,防止消息传到内殿。出师之名为“殷王篡位,扣押太皇太后,我等奉太皇太后旨意,捉拿反贼,并匡扶太子陈昌即位”。若遇到反抗激烈的,必要时可杀之。

所有这一切,要等到白玉楼传出消息,夺得了兵符之后才能行动,且最好是一早行动,此时,平南之上朝或者巡营尚未回府,等到他发现兵符不见了,也为时已晚。

这里面全然看玉楼如何运筹帷幄了。

玉楼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倒也没有过多的慌乱,一夜睡得很好。第二日一早,平南之过来了,一身盔甲衬得他魁梧壮硕,五官分明,倒不似外间传说的酒色之人。

玉楼换上了将军府的衣服,一件月白色的绸衫,中间只一条浅绿的腰衿掐得腰身恰到好处,两弯野生的浓眉,似画过又不似,浓浓的睫毛下一双狭长美目,目光似水流转,挺翘的鼻尖干净透亮,唇如点绛,贝齿轻启,面色如凝脂,而两颊微红,相较于昨日那股你死我活的劲头,今日这岁月静好的样子,让平南之一下就深陷其中,竟忘了玉楼在施着礼。旁边的小厮见状提醒道:“将军,咱们是时候出发巡营了。”平南之连忙扶起玉楼,隔着绸衣只觉得一双手臂软若无骨,心中一阵乱跳,尴尬道:“哦,哦,柳姑娘手上可好些了?”玉楼看看手臂的伤,道:“已然好多了。昨日仓皇,还未谢过将军仗义相救,待回到家中,必然备下厚礼以答谢将军救命之恩。”平南之此时最怕玉楼说回家二字,急忙道:“你且安心养伤,待伤好了本座再送你回去,令尊那里,我自会每日派人去通传。缺什么只管问府司要。”玉楼款款施礼:“谢过将军。只是小女子在家胡闹惯了,怕给将军惹麻烦,将军府里规矩大,小女子不好长久叨扰。”

平南之明白了,姑娘是觉得这里太约束,遂大手一挥:“吩咐王凯先,姑娘要在府里转转不能拦着,着人陪同着走走,南花园茶室都去得的。姑娘若觉烦闷,书房里笔墨纸砚都有的,古籍诗册也不少。”说罢又跟小厮耳语两句,转身离去。

玉楼终于等到这句话。

玉楼琢磨自己的伤不能好的太快,否则对自己是一份危险,目前兵符的藏身之处也还不知道,需待时日,故而每日汤药都减半喝。

将军离去不久,一位妈妈模样的中年妇女,来到玉楼这里,自称是将军派来服侍姑娘的尹妈妈,将军吩咐带着姑娘各处走走。

玉楼也不推辞,随着尹妈妈逛了逛几处园子,玉楼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便有些心不在焉,尹妈妈也看出玉楼的疲惫,便安慰道:“姑娘莫要心急,来日方长。”玉楼听她说得莫名其妙,像是知道他在找东西,只装做不懂:“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打算长久住在这里,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尹妈妈:“姑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玉楼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朱门大户的。尹妈妈在将军府的日子长了,看别人也难免从门缝里往外看。”

尹妈妈赔礼道:“老婆子我失言了,想是吃了点子酒,言语里冒犯了姑娘。”

玉楼:“无妨。妈妈在见多了趋炎附势之徒,难免识人不清。不知将军书房位于何处?小女子可去得?”尹妈妈压低了声音:“将军书房便是将军夫人去也要报备的,将军许姑娘出入书房,自是待姑娘不一样的。”玉楼:“将军仁慈爱民,路见不平仗义相救,还容我在府里养伤,自是可怜我的遭遇。给妈妈还添了额外的麻烦了。”

尹妈妈见多了小门小户的女子攀上将军府,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见玉楼没有架子也没有恃宠而骄,心下自然喜欢起来,又仔细打量了打量玉楼身形外貌,心想这姑娘放在宫里无论如何也是个宠妃,给平南之做个二夫人当真可惜了。

玉楼进了书房,这里有两名侍卫持械把守,进门一个丫鬟打理书房,玉楼心想,就是这里了。

6踏破铁鞋无觅处

玉楼扫视书房,东西两边各一个书架,东边是一些竹简,西边一些纸质的书籍,想来这个时候竹简和纸张是共存着的。案头上零星两支毛笔,玉镇下几页糙纸,仿佛在练字。屏风后隐约有衣帽,想来将军偶尔也在这里休息的。至于里面是否有机要,看看门口两个带刀侍卫便知道了。既然打探明白这机要所在,也不必急在一时,要做到万无一失才是玉楼的风格。